本章介绍了截至2021年的全球粮食不安全和营养状况最新评估,以及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1和2.2的进展,这两项具体目标为:消除饥饿,确保所有人全年都有安全、营养和充足的食物;以及消除一切形式的营养不良。
去年报告对2020年 — 即COVID-19疫情在全球迅速蔓延的一年 — 的形势评估显示,在实现进展方面遭遇了重大挫折,越来越多的人面临饥饿和粮食不安全,这是由于前所未有的危机加剧了不平等现象,而不平等在疫情之前就已经阻碍了进展。评估还突显出,各种形式的营养不良仍然是一个挑战,尤其是营养不良的儿童人数预计会在疫情的影响下增加。
尽管人们希望全世界能够更快摆脱危机,粮食安全能在2021年开始从疫情中恢复,但现实是疫情仍十分严峻,并在世界某些地区进一步加剧。2021年大多数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有所反弹,但这并未促进粮食安全改善。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人群 — 即拥有较少财富、收入较低且较不稳定、获得关键基本服务机会较少的人群 — 仍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COVID-19疫情加剧了各国之间和各国内部的不平等现象,而经济复苏尚未能扭转这种不平等。
在本报告撰写之际,另一场危机正在上演,并可能对全球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产生令人担忧的影响,这场危机便是乌克兰战争。尽管本报告中的统计数据反映了截至2021年的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但2022年冲突的直接和间接影响将通过贸易、生产和价格渠道对全球农产品市场产生多重影响。最终,这给许多国家(特别是那些已经面临饥饿和粮食危机的国家)的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蒙上了一层阴影,并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2下有关消除饥饿和确保所有人获得充足食物的具体目标(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1)和消除一切形式的营养不良的具体目标(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2)带来了额外的挑战。
本章第2.1节介绍了对粮食安全状况以及实现饥饿和粮食不安全方面目标(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1)进展情况的最新评估,包括对该具体目标下两个指标(食物不足发生率和基于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的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的全球、区域和次区域评估,这些评估根据粮农组织在本报告编制结束时获得的最新数据修订至2021年。此外,本节还对2030年食物不足发生率的可能状况进行了最新预测。
第2.2节分析了营养状况以及实现2012年世界卫生大会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界定的全球营养目标(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2)的进展。尽管COVID-19疫情干扰了更新大多数营养指标所需的数据收集工作,但该节还是根据可用的最新估计,揭示了在人口和受影响最严重的群体中营养不良分布不均的问题。该节还描述了一个分析框架,显示了疫情可能影响各种形式的营养不良的途径,并提供了两项国家层面的分析,揭示出新的营养数据一旦可以获得,将如何反映出疫情影响的后果。
第2.3节介绍了根据改进方法对健康膳食成本和可负担性进行的最新估计。这些指标揭示了实现健康膳食的一个关键方面:多样化、有营养食物的获取。
2.1 粮食安全指标 — 有关消除饥饿和保障粮食安全的最新数据和进展
- ➔ 尽管人们希望全世界能够在2021年摆脱COVID-19疫情带来的影响,粮食安全状况开始改善,但饥饿问题在2021年进一步加剧。自2015年以来,食物不足发生率保持相对不变;但从2019年到2020年,食物不足发生率从8.0%跃升至9.3%,2021年升幅虽然放缓,但仍攀升至9.8%。
- ➔ 据估计,2021年全世界共有7.02亿到8.28亿人陷入饥饿。自COVID-19疫情暴发以来,这一数字已增加约1.5亿,其中2019-2020年间增加1.03亿,2021年增加4600万(预测范围的中间值)。
- ➔ 2021年,全球饥饿人口进一步增加,各国之间和各国内部的不平等现象加剧,原因在于各国经济复苏不均衡以及受疫情影响最严重人群的收入损失尚未恢复,而2020年实施的社会保护措施又只减不增。
- ➔ 2021年,面临饥饿影响的人口在非洲共有2.78亿,亚洲为4.25亿,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为5650万,分别占这些区域人口总数的20.2%、9.1%和8.6%。虽然世界上大多数食物不足人口生活在亚洲,但非洲是食物不足发生率最高的区域。
- ➔ 在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2019年到2020年的饥饿人口增加;2021年在大多数次区域继续增加,但增速有所放缓。与2019年相比,2021年非洲的增幅最大,无论是百分比还是人数。
- ➔ 预计到2030年,全世界仍将有近6.7亿人处于食物不足境地,占世界人口的8%,与2015年启动《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时的水平相当。在疫情的影响下,食物不足人数到2030年将比未发生疫情的情境下增加7800万。
- ➔ 继2020年急剧增加之后,全球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在2021年基本上保持不变,但重度粮食不安全状况有所加剧,进一步表明本已深陷严重困境的人群处境在不断恶化。
- ➔ 2021年,全世界约有23亿人处于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占全球人口的近30%,比COVID-19疫情暴发前一年的2019年多出3.5亿多人。
- ➔ 世界上受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影响的人口中有近40%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从2019年的9.3%增加到2021年的11.7%,相当于两年内增加了2.07亿人。
- ➔ 去年,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在非洲的增幅最大,其中度和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都为最高。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的粮食安全状况也继续恶化,尽管与前一年相比速度有所放缓。在亚洲,在2020-2021年间,尽管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略有增加,但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略有下降。
- ➔ 2020年,在COVID-19疫情阴影下,粮食不安全方面的性别差距有所扩大。2021年,这一差距进一步扩大,主要原因是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以及亚洲的性别差距不断扩大。2021年,全世界有31.9%的女性处于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男性比例为27.6%,差距达到4.3个百分点。
- ➔ 尽管本报告描述了截至2021年的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但目前仍在进行的乌克兰战争对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2下设的旨在消除饥饿的具体目标构成了额外挑战,并给许多国家的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蒙上了阴影,特别是那些已经面临饥饿和粮食危机的国家。
持续的不确定性
2020年暴发的史无前例的COVID-19疫情及其在2021年的持续影响,对评估世界粮食不安全状况构成了重大挑战。为遏制疫情蔓延而采取的隔离措施干扰了2020年的常规数据收集活动。尽管2021年有部分活动得以恢复,但疫情的卷土重来继续阻碍世界各地的常规统计工作。因此,对于有多少人处于饥饿和粮食不安全状态的估计,原本一直存在的不确定性被进一步放大。
鉴于此,在本报告中,2020年和2021年全球食物不足发生率(可持续发展目标指标2.1.1)的估计值以区间形式呈现,以反映COVID-19疫情持续影响所导致的更多不确定性。需要注意的是,按照惯例,与收到报告数据最近一年(在本报告中是2021年)相对应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估计值并非基于各国直接上报的数据,而是通过对估计食物不足发生率所用参数进行临近预测后得出的(附件2A)。这些参数利用粮农组织有关粮食供应的最新信息以及有关食物获取不平等程度的合理假设进行了更新(插文2)。对于食物不足人数最多的63个国家,2020年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估计值与去年评估相比已进行了大幅修订,利用了这些国家报告的有关粮食生产、贸易和利用方面的官方数据。对于其他国家,用于估计食物不足发生率的2020年粮食供应值仍然是临近预测。最重要的是,由于缺乏所有国家的最新家庭食物消费数据,2020年和2021年的食物获取不平等程度仍存在不确定性。
插文2食物不足发生率的更新,以及在估算2021年世界饥饿人数时考虑COVID-19疫情的影响
在编写每一期报告时,都会对整个食物不足发生率数据系列进行仔细修订,以反映自上一期报告发布以来粮农组织收到的所有新数据和信息。由于此过程通常意味着要回过头来对整个食物不足发生率数据系列重新进行修订,因此建议读者不要比较不同版本报告中的数据系列,而应始终参考最新一期报告,包括在查看过去几年的数值时,也应如此。
对数据系列的常规修订(截至2019年和2020年)
粮农组织收到的所有新信息都用于仔细修订为计算食物不足发生率提供依据的三个参数系列:平均膳食能量消费量(DEC)、膳食能量消费方面的不平等(CV),以及每个所涵盖国家国民人口的最低膳食能量需求量(MDER)(方法详情参见附件1B)。今年对膳食能量消费量系列和膳食能量消费不平等系列进行了重要修订。
首先,为编写本期报告,粮农组织针对所有监测国家,对采用2020年推出的新方法编制的食物平衡表数据系列进行了更新。这需要对所有国家2010-2019年间的数据系列进行修订,对食物不足人数最多的63个国家来说,修订范围要截至2020年。该项修订工作涉及对2010-2019年间食物平衡表的重新修订,使用与去年实行的计算库存和非食物利用的相同方法,并参考了从外部来源获得的有关粮食商品库存的更多新数据。这项工作是持续修订食物平衡表历史系列努力的一部分,以期提高数据系列之间的时间纵向一致性。这些食物平衡表系列的最新数据用于修订国家层面的平均膳食能量消费量系列,这意味着要对整个食物不足发生率数据系列进行修正。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修订调高了伊拉克的估计平均膳食能量消费量,这是因为食物平衡表中报告的伊拉克粮食供应总量未包括伊拉克库尔德斯坦地区的生产和贸易。这项修订意味着,对伊拉克以及因此对整个西亚次区域的食物不足发生率和食物不足人数估值要比以往报告的低得多。
其次,粮农组织利用去年获得的涵盖了15个国家*不同年份的18个家庭消费和支出调查的微观数据,修订了因收入造成的膳食能量消费不平等参数(收入变异系数CV|y)。由于CV|y值是根据不同调查年份的可用数据插值计算得出,因此这一新信息的添加导致需要针对所涉及国家修订整个数据系列。对于缅甸、菲律宾和斯里兰卡等所涉及国家而言,这意味着需要大幅调低截至2018-2019年的之前几年的CV|y值以及食物不足发生率。这一调整的影响可以从东南亚食物不足发生率和食物不足人数系列估值的较低水平中看出来。
2020年和2021年食物不足发生率临近预测
正如去年报告中所指出的, COVID-19疫情的特殊性导致很难对关键参数进行可靠的临近预测,因为不能基于观察到的历史趋势得到这些预测值。因此,2020年和2021年食物不足发生率和食物不足人数的数值是以区间形式呈现的。
用于预测2020年和2021年膳食能量消费量和膳食能量消费不平等这两个参数时采用的具体数据和程序如下:
- 目前人均膳食能量供应量的估值是以粮农组织为“世界粮食状况”网站5提供依据而开展的短期市场展望为基础,用于对各国的膳食能量消费量数值进行临近预测,从食物平衡表系列中的最近可用年份开始。这意味着对全球食物不足人数最多的63个国家来说,膳食能量消费量数值临近预测的年份是2021年;而对世界上其他国家来说,临近预测的年份是2020年和2021年。
- 采用粮农组织收集的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参见下文有关可持续发展目标2.1.2的一节)对截至2021年的 CV|y 数值进行临近预测。与往期报告一样,本报告采用粮农组织收集的2014-2019年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预测从2015年(或最近一次食物消费调查年份)-2019年间的CV|y变化情况。一般而言,预测是基于重度粮食不安全平滑趋势线(三年移动平均线)。然而,鉴于依赖三年移动平均线很可能会低估2020年和2021年CV|y的实际变化,因此针对这两年的临近预测是基于2019-2020年和2020-2021年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未经平滑处理的实际变化估计值。此外,由于COVID-19疫情可能加剧了人们在获取食物能力方面的不平等,因此关于CV|y变化对食物不足发生率变化(预测中使用的参数之一)贡献率的历史观察数据可能不再适合作为参考。鉴于此,在对2020年和2021年CV|y值区间进行临近预测时,采用的相应参数变化范围为,从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中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变化的三分之一和100%之间。各区域和次区域食物不足发生率区间详情参见附件2。
本节还介绍了基于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可持续发展目标指标2.1.2)对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的评估,该评估参考了粮农组织每年主要通过盖洛普©世界民意调查在140多个不同国家收集的调查数据。2020年,由于疫情限制主要通过电话采访收集数据,而2021年与之相反,大多数国家恢复了面对面采访,这使得2021年的评估更加可靠(附件1B)。
可持续发展目标指标2.1.1食物不足发生率
全世界饥饿人数继在2020年疫情期间剧增后,在2021年进一步攀升。2021年,疫情的持续及其持久影响加剧了现有的不平等现象,导致实现2030年零饥饿目标进一步受挫。食物不足发生率自2015年以来保持相对不变后,又从2019年的8.0%跃升至2020年的约9.3%,并在2021年继续上升(尽管上升速度放缓)至约9.8%(图2)。据估计,2021年全世界共有7.02亿到8.28亿人(分别占世界总人口的8.9%和10.5%)面临饥饿。考虑到预测区间的中间值(7.22和7.68亿),与2020年相比,2021年受饥饿影响的人数增加了4600万;自2019年以来,受饥饿影响的人数比疫情前共增加1.5亿。考虑到该区间的上限,两年内增加的饥饿人数可能会高达约2.1亿。
图22021年,全世界共有7.02亿至8.28亿人面临饥饿。按照预测范围的中间值(7.68亿人),与2020年相比,2021年受饥饿影响的人数增加4600万;自2019年以来,受饥饿影响的人数比疫情前共增加1.5亿
这些数字表明,区域差异持续存在,非洲的负担最为沉重。2021年,非洲有五分之一人口(总人口的20.2%)面临饥饿;相比之下,亚洲为9.1%,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为8.6%,大洋洲为5.8%,北美洲和欧洲不到2.5%。非洲也是受饥饿影响人口比例增加最多的区域。自2015年启动《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以来,非洲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上升了4.4个百分点,而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和亚洲分别上升了2.8和1.1个百分点(表1)。
表1 2005-2021年食物不足发生率
仔细观察过去两年,在COVID-19疫情的阴影下,非洲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从2019年至2020年上升超过2个百分点,随后从2020年至2021年增长了0.6个百分点。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和亚洲出现了类似的趋势,这两个区域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从2019年至2020年增长超过1个百分点,随后在2021年又增长0.5个百分点(表1)。
区域层面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估计揭示了每个区域饥饿负担的严重程度,而将其转化为人数可以了解世界上大多数饥饿人群的居住地(表2和图3)。在2021年食物不足的总人数(7.68亿)中,半数以上(4.25亿)生活在亚洲,三分之一以上(2.78亿)生活在非洲,而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则占近8%(5700万)。在非洲,与疫情暴发之前的2019年相比,2020年受饥饿影响的人数增加了3500万,2021年增加了1500万,两年内总共增加了5000万。同样,与2019年相比,2020年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的饥饿人数增加了900万,2020-2021年间又有400万人陷入饥饿。在亚洲,2020年饥饿人数增加了5800万,2021年增加了2600万。
表2 2005-2021年食物不足人数
图32021年世界饥饿人口半数以上(4.25亿)生活在亚洲,三分之一以上(2.78亿)生活在非洲
仔细观察次区域层面的差异(表1、表2和图4),2021年北非受饥饿影响的人口比例(6.9%)远低于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几乎所有次区域,略低于南部非洲(9.2%)。在非洲的其他次区域,2021年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从西非的13.9%到中非的32.8%不等。2020年,所有次区域的饥饿人数都有所增加,而在2021年,大多数次区域的饥饿人数进一步增加。中非的食物不足发生率连续两年增加超过2个百分点。在食物不足人数最多(超过1.36亿)的次区域东非,2020年食物不足发生率跃升2.7个百分点,随后在2021年保持相对稳定。在南部非洲和西非,与上一年相比,2020-2021年间的增幅较小,这反映了疫情挥之不去的影响。
图4非洲、亚洲、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大部分地区的食物不足发生率在2019-2020年间均呈上升趋势,之后2021年在大部分次区域继续上升,但速度比之前有所放缓
亚洲各次区域之间的差异也值得注意。2021年,中亚和东亚面临饥饿的人口比例较低(分别约为3%和小于2.5%);与之相比,西亚的饥饿人口比例为10%;南亚这一全世界食物不足人数最多的次区域的饥饿人数超过了3.3亿(16.9%)。大多数次区域饥饿人数变化的总体趋势是在2015-2019年间稳步下降,并在2020年开始回升。南亚在2019年已经出现小幅回升,随后在2019-2020年间的疫情背景下从13.2%跃升至15.9%,并在2021年进一步增加到16.9%。东南亚连续两年的增幅相对较小,估计2021年有6.3%的人口面临饥饿。西亚和中亚在过去五年中的饥饿人口比例一直分别保持在10%和3%左右,而东亚则十多年来一直低于2.5%。
在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加勒比地区受饥饿影响的人口比例最高(略高于16%),而中美洲和南美洲约为8%。然而,在加勒比地区,自2015年以来的饥饿人口总体呈上升趋势,并且在2019-2020年间显著增加,在2020-2021年间的食物不足发生率保持不变,尽管仍高于疫情前的水平。相比之下,在2020-2021年间,南美洲和中美洲的饥饿人数进一步上升。自2015年以来,南美洲的食物不足发生率几乎翻了一番,2020年和2021年分别增长了1.7和0.8个百分点。在中美洲,食物不足发生率自2015年以来增加幅度很小,而在过去两年中则每年增加0.4个百分点。
尽管经济反弹,但不平等持续存在
全球饥饿人数在2020年急剧上升之后,2021年又进一步增加,这与现有证据一致,即COVID-19危机导致的持续经济困难扩大了食物获取方面的不平等。
2021年,各国之间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方面的复苏非常不平衡,主要损害了低收入和中等偏下收入国家。虽然高收入国家正在以稳健的步伐复苏,并有望在2022年恢复疫情前的实际人均收入水平,但低收入和中等偏下收入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要慢得多,而且大多数国家预计到2022年不会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6
妇女、青年、低技能工人和非正规部门工人等弱势群体极大地受到了COVID-19疫情引发的经济危机以及为遏制疫情而采取措施的影响。这些群体更有可能会失去工作和蒙受收入损失。6例如,停工方面的性别差异很显著;世界银行和国家统计局收集的40个国家的高频电话调查数据显示,36%的女性表示在疫情期间停止工作,男性比例为28%。7
世界银行的预测显示,虽然全球收入分配最高的20%的群体在2021年已经恢复了2020年大约一半的收入损失,但收入分配最低的40%尚未开始恢复他们的收入损失(见图5)。8,9,10同时,上述高频调查的数据表明,包括女性在内的弱势群体的就业和收入损失仅恢复了一部分。7这表明危机对弱势群体的影响已经变得更深、更为持久,加剧了各国内部现有的不平等。
图5对2020年和2021年全球五个收入群体因COVID-19疫情导致的收入损失百分比比较显示,收入恢复存在巨大差异
结果,不仅全球极端贫困加剧,11而且全球收入不平等也出现了20年来的首次增长。9然而,如果社会保护干预措施没有激增,那么贫困的增长幅度可能会更大。在2020年3月-2021年5月间,全球多达222个国家或地区为应对COVID-19疫情规划或实施了社会保护措施。12然而,这些措施的覆盖面、包容性和充分性各不相同。审查中发现超过40%的社会保护措施为一次性付款,其中近四分之三的措施持续时间为三个月或更短,远低于疫情的持续影响。13,14
疫情影响和复苏方面的这些差异,加上社会保护措施的覆盖面和持续时间有限,导致不平等现象加剧。正如前几期《世界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报告所指出的,不平等是造成粮食不安全的根源之一;因此,2020年日益加剧的不平等很可能削弱了经济复苏转化为粮食安全增强的能力,表现为食物获取困难的人数增加。
实现消除饥饿的目标(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1):对2030年的前景预测
到2030年实现零饥饿(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1)的前景令人沮丧。去年的报告介绍了对2030年可能受饥饿影响人数的预测,预测结果令人担忧。这些预测是根据用于计算每个国家食物不足发生率的三个基本变量的最新趋势推断得出的。这三个基本变量是:粮食供应总量、人口规模和构成(决定膳食能量总需求)以及人口中粮食获取的不平等程度。15
使用去年推出的方法(见附件2),对2025年和2030年食物不足人数的预测进行了更新,以反映对2021年情况的当前评估(见表1)。提出了两种情境:一种是参考情境(以下简称“COVID-19情境”),旨在体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2年4月更新的《世界经济展望》中反映的COVID-19疫情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另一种是经过校准的“无COVID-19情境”,以反映在COVID-19疫情之前的2018年和2019年的世界经济状况,以及2019年10月版《世界经济展望》(图6)中呈现的长期前景。
图6COVID-19疫情情境预测,到2030年,全球饥饿人数将减少至约6.7亿,远未达到零饥饿目标,比无COVID-19疫情情境所预测的2030年饥饿人口多7800万人
与去年相比,新预测所描述的情况更为糟糕。原本预计在经济复苏的推动下,饥饿人数最早会在2021年开始下降,但这一猜想并未实现。如上所述,COVID-19疫情的持久影响以及随之而来的不平等现象加剧,使这一期望无法实现。
预计到2030年,全世界仍将有近6.7亿人处于食物不足境地,占世界人口的8%,与2015年启动《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时的水平相当。在疫情的影响下,食物不足人数到2030年将比未发生疫情的情境下增加7800万。预计到2030年,全球饥饿人口将逐渐减少,这主要是由于亚洲的情况预计将出现显著改善,其食物不足人数将从目前的4.25亿下降到约2.95亿(接近人口的6%);同时非洲的情况将恶化,预计食物不足人数将从近2.8亿增加到超过3.1亿(略高于人口的18%)。对于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预计受食物不足影响的人数到2030年将保持稳定,约为5600万(约占人口的8%)。
在本报告撰写之际,另一场可能影响全球粮食安全进展的危机迫在眉睫 — 乌克兰战争。正如插文3中更详细解释的那样,俄罗斯联邦和乌克兰是全球粮食和农产品贸易的重要参与者,特别是小麦、玉米、向日葵、葵花籽油和肥料。从全球市场来看,这些产品的出口供应都集中于少数国家。这种集中使得这些市场尤其容易受到如当前战争等冲击的影响。冲突带来的若干风险将直接和间接影响全球供应。其中,贸易流动中断的风险,以及由此导致的价格飙升风险,是最需要考虑的。此外,还需要考虑下一次收获产量降低的潜在风险,以及运输、储存和加工基础设施受损等物流风险。总而言之,这些风险为中短期粮食不安全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隐约可见的阴影,尤其是在贫困国家,并对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2有关零饥饿的具体目标构成挑战。
插文3乌克兰战争对国际农产品市场和全球粮食安全的潜在风险16,17
俄罗斯联邦和乌克兰都是全球最重要的农产品生产大国。危机前,两国合起来的小麦和玉米出口量分别占全球出口总量的30%和20%。两国的葵花籽产品出口量合计占全球总量的近80%。此外,俄罗斯是世界领先的氮肥、钾肥和磷肥出口国,由于能源价格上涨以及COVID-19疫情后运输成本增加,这些产品的价格自2020年底以来一直在上涨。乌克兰战争导致的农产品出口中断使全球粮食和肥料市场面临供应紧张、进口需求无法满足和国际价格上涨的更大风险。许多国家的粮食和肥料高度依赖进口,包括许多最不发达国家和低收入缺粮国家,这些国家高度依赖俄乌两国的粮食供应,以满足本国需求。其中许多国家在冲突之前就已经疲于应对国际粮食和肥料价格高涨的负面影响。
在乌克兰,冲突升级引发了人们对农作物收获和产品出口的担忧。俄罗斯联邦的出口前景也存在不确定性,因为财务和运输限制可能导致销售困难。这种出口短缺可能会进一步推高已经很高的世界粮食商品价格。粮农组织对两国谷物和葵花籽出口突然急剧减少的潜在影响进行的模拟表明,这些短缺只可能通过2022/23销售年度的库存释放得到部分补偿。由于这种高度的不确定性,模拟使用了两种情境。在温和情境下,假设2022/23年度谷物和油籽出口短缺总量为2400万吨,原油价格为100美元/桶,则世界小麦价格将上涨8.7%。在全球谷物和油籽市场受到更严重冲击(出口短缺总量为5800万吨)的情况下,与已经很高的基线水平相比,估计国际小麦价格上涨21.5%。其他谷物和油籽的价格也会上涨,但幅度较小。
这种出口短缺也可能是由于内陆运输基础设施和海港以及乌克兰的储存和加工基础设施遭到破坏造成的。有限的替代方案进一步推高了价格,例如在关键设施受损的情况下,通过铁路而不是船舶运输货物,或者从现代油籽压榨厂改用较小的加工设施。海上运输成本的进一步增加,将加剧对进口商支付的国际采购食品最终成本的影响。
在国际粮食和农资价格已经很高且日益波动的情况下,这场影响全球农产品市场重要参与者的冲突引发了人们对全球粮食安全潜在负面影响的重大担忧。粮农组织的模拟表明,在温和冲击情境下,2022年全球食物不足人数将增加760万,而在更严重冲击情境下,这一增幅将超过基线估计数1310万(图A)。
图A 2022年乌克兰战争对全球食物不足人数的估计影响
第三种情境模拟了2022年和2023年俄乌两国的严重出口短缺,并假设全球未采取生产方面的应对措施,模拟表明2023年食物不足人数将增加近1900万。
从区域角度来看,撒哈拉以南非洲以及近东和北非的弱势群体最易因冲突而面临食物不足人数增加的风险(图B)。撒哈拉以南非洲人口的收入水平很低(而粮食支出的比例较高),而近东和北非人口的膳食则特别高度依赖进口小麦(尤其是来自俄乌两国),因而这两个区域的贫困消费者极易受到小麦、玉米和植物油价格震荡的影响。
图B 2022年按区域分列的食物不足人数的估计增加情况
冲突除对全球粮食供应有直接影响外,还带来了一些额外的风险,这些风险也将影响农业生产和贸易。农业是高耗能产业,在工业化区域的耗能极大,必将受到能源价格暴涨的影响。冲突暴发以来,肥料和其他高能耗产品价格高涨,农资价格预计将随之全线猛涨。这类农资涨价后,首先将提高生产成本,最后将推高粮价。涨价还可能导致农资使用规模减小,造成全球作物产量下降,从而进一步加剧未来几年全球粮食安全状况。
冲突和随后对俄罗斯联邦的经济制裁也可能影响汇率、债务水平和整体经济增长前景。2022年4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布了《世界经济展望》,由于战争,全球经济增速预计将从2021年的6.1%放缓至2022年和2023年的3.6%。这意味着2022年和2023年分别比2022年1月的预测低0.8和0.2个百分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乌克兰的国内生产总值将出现两位数的严重下降,俄罗斯联邦将出现大幅收缩,这可能会通过商品市场、贸易、汇款流动和金融渠道产生全球溢出效应。世界一些地区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放缓将影响全球的农产食品需求。此外,美元的持续升值,特别是在美国利率上升的背景下,可能对发展中地区产生重大经济影响并增加其债务负担。尽管现阶段正在进行的战争对全球经济的全面影响仍不确定,并将取决于多种因素,但预计贫困和最弱势国家及人口将受到经济增长放缓和高通胀的最严重打击,并导致饥饿和营养不良人数(见插文5)以及健康膳食成本增加。而这一切发生的大背景是,世界仍在试图从COVID-19疫情引发的衰退中复苏过来。
正在蔓延的危机为2030年全球饥饿水平的预测增加了额外的不确定性,这很可能会影响图6中的预测情境。虽然尝试对冲突影响进行量化还为时过早,因为冲突有可能通过许多不同途径影响全球粮食安全。插文3介绍了对2022年战争潜在影响的模拟,其中考虑了冲突引发的两种风险:贸易风险(表现为乌克兰小麦和玉米出口中断)和价格风险(表现为商品和能源价格上涨)。
可持续发展目标指标2.1.2 基于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的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
消除饥饿是维护生命和人类尊严的当务之急。可持续发展目标具体目标2.1是对全世界的挑战,需要进一步确保人人全年都能获得安全、有营养和充足的食物。可持续发展目标指标2.1.2 — 根据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确定的人口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 — 用于监测在实现确保人人获得充足粮食这一宏伟目标方面取得的进展。
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还能够估计仅重度级别的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为监测饥饿提供了补充视角。尽管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是使用非常不同的数据和方法获得的(见附件1B),但各类人群的食物不足发生率预计都与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密切相关。这是因为处于重度粮食不安全的人不太可能获得充足的粮食来持续满足他们的膳食能量需求,这就是由食物不足发生率衡量的长期食物不足的概念。3,18
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作为评估粮食安全的标准工具,其数据也越来越能够从国家官方来源获得。本报告为超过59个国家(覆盖世界人口四分之一以上)所做的估计,采用了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或国家机构收集的基于经验的同等粮食安全数据。对其余国家的估计,则是基于粮农组织主要通过盖洛普世界民意调查收集的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见附件1B)。此外,今年的报告还参考了粮农组织在2021年收集的20个最不发达国家、内陆发展中国家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的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所有这些国家的粮食安全数据都很稀缺。19从这个意义上说,首次在加勒比岛国、非洲和亚洲收集的数据c有助于扩大我们对弱势国家粮食不安全状况的了解。
自粮农组织2014年首次开始收集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以来,全球层面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一直在增加(图7和表3)。2020年,也就是COVID-19全球疫情暴发的那一年,其增长几乎相当于过去五年的总和。2021年的新估计数显示,与2020年相比,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基本保持不变,而重度粮食不安全状况有所加剧。这进一步表明,那些已经面临严重困难的民众处境进一步恶化。
图7尽管除亚洲以外所有区域的粮食不安全状况都有所加剧,但全球层面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况仍保持稳定,而全球和各区域的重度粮食不安全状况都有所加剧
表3 根据2014-2021年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得出的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及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
2021年,估计全球人口的29.3%,即23亿人处于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这表明他们无法获得充足的食物(表3和表4)。尽管这一比例在2020-2021年间保持相对稳定,但与COVID-19疫情暴发前一年的2019年相比,2021年受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影响的人数增加了3.5亿多人。
表4 根据2014-2021年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得出的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及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
在受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影响的人群中,近40%的人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这表明他们食物匮乏,最坏的情况是一整天都没有食物吃。2019-2020年,全球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从9.3%增加到10.9%,2021年上升到11.7%。估计2021年有9.237亿人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比2020年增加7360万人,比2019年增加2.07亿人。
表4所示的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估值和表2所示的食物不足人数估值显示出类似的趋势。然而,2021年世界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以及2020-2021年增加的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比上节中根据表2的中间范围估计值提出的食物不足人数估值略高。这是因为这些指标基于非常不同的方法和数据来源。正如上文所解释的那样,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是直接从调查受访者那里收集的,提供了及时和可靠的估计,而2021年食物不足发生率的估计是基于国家层面的粮食供应和粮食获取数据的临近预测。
虽然全球范围内的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水平保持稳定,但在区域层面出现了不同的趋势。2020-2021年间,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增幅最大的是非洲,在这两个严重级别,非洲的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也最高。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在一年内增加了1.9个百分点,达到57.9%;而重度粮食不安全增加了1个百分点,2021年影响该区域近四分之一的人口。估计有3.22亿非洲人口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比2020年增加2150万,比COVID-19疫情之前的2019年增加5800万。在全球范围内,2021年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总人数中有三分之一以上生活在非洲。
非洲次区域层面的差异值得注意。北非的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大约是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一半;然而,从2020年到2021年,北非的粮食安全形势似乎更加恶化。在撒哈拉以南非洲,中非是粮食不安全程度最高的次区域,也是2020-2021年增幅最大的区域。
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的粮食安全状况也继续恶化,尽管在2020年粮食不安全状况相对急剧上升后恶化速度有所放缓。2021年,该区域有40.6%的人口面临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况,自2020年以来增加了1.1个百分点,在误差范围内。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上升1.4个百分点至14.2%,一年内增加近1000万人,与2019年相比增加近3000万人。自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于2014年首次收集以来,该区域的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近乎翻了一番。
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粮食不安全的加剧主要是由南美洲的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上升推动的。从2019年到2020年,南美洲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急剧上升(近9个百分点),然后从2020年到2021年以较慢的速度上升到41%左右。然而,从2020年到2021年,南美洲的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出现了更为显著的上升,达到15%以上。在中美洲,粮食不安全水平继2019-2020年急剧增加之后,自2020年以来,保持相对稳定。该次区域在2020-2021年间的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估计略高于34%。加勒比地区是粮食不安全发生率最高的次区域(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为64%,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为30.5%),但从2020年到2021年出现了令人鼓舞的下降趋势。d
亚洲的粮食不安全状况相对较好,中度和重度粮食不安全的综合发生率从2020年的25.8%小幅下降至2021年的24.6%。尽管如此,由于亚洲人口规模较大,其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占全世界此类人口总数的一半,超过了11.5亿。此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实际上上升到10.5%。与2020年相比,2021年亚洲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的人数估计增加了3750万,就绝对数字而言,增幅大于非洲。与2019年相比,2021年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的人数增加了1.123亿。
亚洲粮食不安全程度最高的次区域是南亚,到2021年,南亚有40.6%的人口处于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这表明自2019年以来增加了约6个百分点,五年内增加了超过13个百分点,尽管从2020年到2021年下降了2.6个百分点。在受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影响的人群中,有一半面临重度粮食不安全(占人口的21%)。在西亚,2021年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面临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一年增加1.9个百分点,两年增加5.9个百分点,五年增加7.5个百分点),近十分之一的人口处于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中亚和东南亚的粮食不安全趋势和程度与西亚相似,尽管近年来中亚的增幅更大。
东亚是粮食不安全程度最低的次区域,似乎也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在2021年取得进展且粮食不安全发生率降至疫情前水平以下的次区域之一。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下降1.6个百分点至6.2%,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下降一半至1.0%,与北美洲和欧洲许多次区域的水平相似。
在粮食不安全发生率最低的北美洲和欧洲,自2014年粮食不安全体验分级表数据收集开始以来,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连续第二年上升。2021年,北美洲和欧洲8.0%的人口处于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1.5%处于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大洋洲的两种发生率略高:分别为13.0%和4.5%。
从2020年到2021年,北美洲和欧洲粮食不安全发生率的小幅增加主要由欧洲的增加推动。在欧洲范围内,几乎所有次区域都观察到两种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均有所上升。南欧是个例外,尽管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有所增加,但综合中度和重度的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似乎略有下降。
图8显示,2021年共有23亿人遭受粮食不安全,其中半数(11.5亿)生活在亚洲;三分之一以上(7.95亿)生活在非洲;约12%(2.68亿)生活在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还有近4%(8900万)在北美洲和欧洲。该图还说明了按粮食不安全严重程度划分的不同区域人口分布的差异。非洲和亚洲是在综合中度和重度两种程度的粮食不安全总人数中,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所占比例最大的区域,分别为41.0%和42.5%。相比之下,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为35%,北美洲和欧洲为19%。
图8按严重程度划分的粮食不安全状况的集中和分布情况在世界不同区域存在显著差异
当按收入水平对国家进行分组时,也会出现粮食不安全严重程度的不同模式。图9显示,随着收入水平下降,不仅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增加,而且重度粮食不安全人数占中度或重度人数总和的比重也在增加。
图9随着国家收入水平下降,粮食不安全合计发生率增加,同时重度粮食不安全比重增加
占全球人口最多的中等偏下收入国家占世界粮食不安全人口的一半以上。然而,如图9所示,低收入国家承受的负担要高得多。低收入国家的总人口仅为6.83亿,2021年粮食不安全人口为4.37亿,占该国家收入组别人口的64%。其中很大一部分(44%,即1.93亿)处于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相比之下,高收入国家有9300万粮食不安全人口(不到该国家收入组别人口的8%),这些国家粮食不安全人口中处于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的比例较小:为粮食不安全总人数的25%,即2300万。
粮食不安全的性别差异
粮食不安全的性别差距也在不断扩大。从历史上看,女性往往会在多个层面受到健康和经济危机的极大影响,包括但不限于粮食安全和营养、健康、时间负担,以及生产和经济层面。如本节前面所述,COVID-19疫情对女性的经济机会和获得营养食品的机会产生了极大影响。20
图10显示,全球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的性别差距在2020年疫情阴影下有所扩大,而在2020-2021年间进一步扩大。事实上,在除非洲以外的所有区域,男性的粮食安全状况实际上有所改善,而在除亚洲以外的所有区域,女性的粮食安全状况却在恶化。从2020年到2021年,全球性别差距的扩大主要是由于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以及亚洲的差异扩大所推动的。
图10在全球和各个区域层面,女性的粮食不安全发生率均高于男性
2021年,世界上31.9%的女性处于中度或重度粮食不安全状态,男性比例为27.6%,差距超过4个百分点;而2020年为3个百分点;2019年为1.7个百分点。在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男女之间日益扩大的差距最为明显,2021年的差距为11.3个百分点,2020年为9.4个百分点;而在亚洲,2021年为4.4个百分点,2020年为2.7个百分点。从2020年到2021年,处于重度粮食不安全的男女之间差距的扩大与上述情况类似。2021年,女性重度粮食不安全发生率为14.1%,男性为11.6%,女性比男性高2.5个百分点;而2020年的差距为1.3个百分点。
粮食安全方面的性别差距连续两年扩大,反映了本节前面提到的COVID-19疫情引发的经济危机及疫情遏制措施对妇女造成了极大影响。女性除了在疫情期间受到失去工作和收入损失的影响更大之外,还承担了额外的无偿和不被认可的护理、照顾生病的家庭成员和失学儿童等的更大负担。21女性往往更容易受疫情等危机中出现的食物短缺和匮乏的影响,因为她们获得资源、机会和信息的渠道较少。
2020年和2021年女性粮食不安全状况加剧可能会导致短期、中期和长期营养恶化问题,包括会有更多女性贫血、更多婴儿出生时体重不足,并因而导致更多儿童营养不良。如果不解决性别不平等问题,粮食安全和营养目标就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