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渔业和 水产养殖状况 2024

本节介绍近期在以下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全球渔业有效管理，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并推广可持续小规模渔业的治理框架，负责任渔业方面的技术创新，以及加强区域渔业机构的作用。本节还介绍了由粮农组织牵头的一个重要倡议，该倡议采用科学方法改进了对全球渔业资源状况的评估。

粮农组织《港口国措施协定》执行进展

可持续渔业管理遭到非法、不报告、不管制捕鱼行为的破坏。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14的具体目标14.4（有效规范捕捞活动，终止过度捕捞，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活动，以及破坏性捕捞做法）和具体目标14.6（禁止助长产能过剩和过度捕捞的某些渔业补贴，并取消助长非法、不报告、不管制捕鱼的补贴）确认必须杜绝非法、不报告、不管制捕鱼行为，以保障渔业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粮农组织《港口国措施协定》是针对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行为的首份有约束力的国际文书，获得广泛认可，被认为是杜绝此类行为的强有力且成本效益很高的文书。自该文书于2016年生效以来，其缔约方数量翻了三倍，是所有渔业和海洋相关条约中加入率最高的协定。截至2023年10月，《港口国措施协定》共有76个缔约方，包括由欧盟代表的28个国家。《港口国措施协定》目前在全球51%的国家生效，其中遵守该协定的沿海国占沿海国总数的63%。在各区域中，遵守该协定的沿海国比例最低的区域是近东（29%）和西南太平洋（38%）；拉丁美洲及加勒比（55%）和亚洲（58%）比例相当；比例最高的是非洲（73%）、欧洲（73%）和北美（100%）。

国际渔业治理十分复杂，因为海洋被分为不同海域，受不同法律制度的管辖。《港口国措施协定》是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渔业治理法律框架的补充，并不断作出调整，以应对当前已有以及新出现的渔业问题，特别是一些船旗国长期以来始终不能负责任地管控其船舶的问题，即“不守约旗”问题。

《港口国措施协定》规定港口国可以要求想要进入其港口的悬挂外国国旗的船舶提供特定信息，以便检查其是否遵守适用的养护和管理措施，在发现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行为或相关活动的明确证据时，可以拒绝这些船舶入港或使用港口服务。《港口国措施协定》通过这项规定，促进了《联合国鱼类种群协定》、粮农组织《遵守协定》、区域养护和管理措施以及包括《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和相关文书在内的渔业自愿文书的遵守和执行。此外，《港口国措施协定》还要求港口国、船旗国、沿海国和区域渔业管理组织进行信息交流，以提高渔业部门的透明度，并加强相关国际文书、框架和机构之间的合作、协调和磋商。

《港口国措施协定》的各缔约方在粮农组织的支持下，加快了实施该协定的步伐，通过采取设立工作组等措施，实现了一个关键里程碑 — 使协定的成效达到历史最高水平。粮农组织通过区域协调会促进了各国在区域一级的讨论，以明确在执行港口国措施的过程中存在的业务挑战，并确定解决办法。这些区域协调由《港口国措施协定》战略特设工作组召开，在对话成果的基础上，该协定的第四届缔约方会议通过了“《关于预防、制止和消除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的港口国措施协定》成效改进战略”（《巴厘战略》）。^f

有效实施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协定的关键是开展信息交流，包括拒绝入港或使用港口服务及检验报告方面的信息交流。粮农组织应《港口国措施协定》缔约方的请求，开发了全球信息交流系统，以促进上述信息在区域和全球层面的交流。该系统于2023年年底开始运行，部分功能可以与区域一级的同类系统连接。通过此类信息交流系统，相关通知会自动发送至船旗国、船长的国籍国、任何相关的沿海国、区域渔业管理组织或国际组织，以及粮农组织。

全球信息交流系统是首个在全球层面处理遵约信息的系统。遵约信息指是否遵守国家法律、区域养护和管理措施以及《联合国鱼类种群协定》、粮农组织《遵守协定》和《渔获物转载自愿准则》（插文22）等其他国际文书所述要求的情况。

其他国际文书以多种方式支持《港口国措施协定》的实施。《渔获物转载自愿准则》^g将鱼品运输分为转载或上岸两类，并规定需要进行转载或上岸申报，从而消除漏洞，防止造成不受控制和未经申报的鱼品运输问题。这一点很重要，便于港口国按《港口国措施协定》附件A决定是否批准船舶入港或使用港口的事先 请求。

粮农组织于2017年推出了一项全球能力发展计划，用于支持《港口国措施协定》及旨在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的互补性文书的实施，目前该计划还在不断扩展。该计划与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具体目标14.4一致，并应对《港口国措施协定》第6部分。^h通过该计划，粮农组织迄今已协助50多个国家进行了按国际要求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方面的能力建设，促进相关国际文书制定和实施方面的全球和区域磋商进程，ⁱ并开发了用以协助这些文书实施的业务工具和资源。^j

《粮食安全和消除贫困背景下保障可持续小规模渔业自愿准则》的实施进展

《粮食安全和扶贫背景下保障可持续小规模渔业自愿准则》[《小规模渔业准则》（粮农组织，2015）]是粮农组织“蓝色转型”实施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小规模渔业准则》体现了小规模渔业这一个高度多样化的渔业分部门的复杂性。小规模渔业不仅为多种市场提供水产品，还为上千万人口提供生计、文化价值、粮食安全保障和营养来源（粮农组织、杜克大学和世界渔业中心，2023）。因此，小规模渔业治理必须包括生计，使用负责任渔业和公平社会经济发展（包括性别平等，插文23）相结合的 办法。

在粮农组织渔业委员会批准《小规模渔业准则》10年后，其实施工作继续以包容性为基础，而包容性正是小规模渔业发展的一大特色。需要为小规模渔业组织、各国政府、发展伙伴、区域组织、非政府组织和学界提供支持并与之协作。

实现转型效应的路径

通过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开展参与性治理

全球和区域层面的政策进程及组织都采纳了《小规模渔业准则》。目前的实施努力集中在国家和地方层面，而“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为加快转型步伐提供了系统且全面的框架。

制定或实施参与式“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的国家数量正在增加，马达加斯加、马拉维、纳米比亚、乌干达和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已经批准了各自的国家行动计划，菲律宾则启动了这一进程。例如，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根据其“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在渔业和畜牧业部设立了一个性别平等事务室，并支持海滩管理部门的能力建设活动，以改进其可持续、参与性渔业管理。在纳米比亚，小规模渔业社区参与了制定新水坝准入规则的磋商会；而在马达加斯加，70多个利益相关者验证了“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此外，诸如为妇女组织提供能力建设（包括提供小型设备）的一些具体行动也在开展之中。马拉维和乌干达于2023年末批准了“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菲律宾也启动了这一进程。

就《小规模渔业准则》的实施而言，各国的国家法律、政策和司法案件在多大程度上对其进行了参考是关键要素（Nakamura、Chuenpagdee、El Halimi，2021），也是一项研究伙伴关系，名为“不容忽视”的新出版物关注焦点（Nakamura、Chuenpagdee和Jentoft编，2024）。据粮农组织政策和法律数据库报告，有18个国家在其渔业立法或政策框架中提到了《小规模渔业准则》（粮农组织，2023d）。用于支持《小规模渔业准则》实施的材料范围持续扩展，包括出版物和网络学习课程（比如有关小规模渔业治理和法律评估的课程），以及国际海洋研究所和国际劳工组织等合作伙伴开展的有关体面工作和社会保护的培训计划。^k目前还有利用参与式方法制定的监测、评估和学习框架，用于评估进展（粮农组织，2023e）。

关注渔业以外事宜：打通社会保护渠道，确保体面工作

对于实施《小规模渔业准则》至关重要的一点是，需要有增进社会保护与渔业管理政策之间衔接的广泛方法。在这方面实现了良好衔接的有哥伦比亚、巴拉圭和突尼斯，以及拉丁美洲分区域的一些国家。这些国家和区域通过开展政策对话，促进了议员、国家渔业主管部门和渔民组织之间的合作。在巴西，就渔民休渔期失业福利开展的影响评价显示，这些福利能使渔民更好地遵守渔业管理规则。COVID-19疫情的暴发提供了一个机遇，可以更好地了解社区组织（特别是在特异性冲击期间）在提供社会保障支持方面的重要性。例如，哥伦比亚的循环资金提供了针对家庭意外事件的贷款，墨西哥和突尼斯的协会与国家主导的社会保护计划合作，共同募集捐款并为渔民提供特殊的认缴率。

孟加拉湾区域渔业咨询组织近期通过了一项旨在增强渔业安全、体面工作和社会保护的行动计划（粮农组织，即将出版）。该计划致力于开展部门间行动，以制定旨在加强渔业生计的政策和行动，通过改进安全标准、体面工作条件和社会保护来实现这一目的。

改进数据和证据

俗话说：“不是所有能计算的都重要，也不是所有重要的都能计算。”小规模渔业往往属于后者。“阐明隐藏收获 ”全球研究（粮农组织、杜克大学和世界渔业中心，2023）试图推翻这种说法，它为政策制定者提供基线信息，不仅关于小规模渔业，还涉及水产食品体系、可持续发展和生计等更宽泛的层面。研究显示，小规模渔业提供的渔获物至少占全球内陆和海洋渔获物总量的40%，从业人员占捕捞渔业价值链从业人员总数的90%。据这项研究估计，若将自给渔业活动和受供养的家属也考虑在内，至少有5亿人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小规模渔业。该研究提供了新知识，明确了信息系统中存在的空白和不足之处，以确保扭转小规模渔业不受关注的局面。马达加斯加和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等国采用了“阐明隐藏收获 ”方法来审查其国内小规模渔业方面的贡献，并查明在改进管理、政策和治理的多维证据方面存在的缺口和机会。此外，内陆渔业分散的知识系统正在得到完善，获得了来自下列国家和区域的审查结果：中国（粮农组织，2023g）、几内亚（Dia，2023）、印度（粮农组织，2023d即将出版）和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区域（Baigun、Valbo-Jørgensen编，2023）。

加强小规模渔业组织

在倡导《小规模渔业准则》并推动其实施方面，小规模渔业组织发挥着关键作用。为支持占小规模渔业从业人员40%的女性渔民，粮农组织制定了一个绘制女性渔业组织分布图的方法，并在7个国家中使用了该方法（Smith，2022）。另一个受到越来越多关注的方面是小规模渔业在环境管理方面的作用（Charles、Macnaughton、Hicks，2024）。

粮食主权国际规划委员会的渔业工作组使用以人为本的方法评估了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的《小规模渔业准则》实施情况。

2022年，在“2022国际手工渔业和水产养殖年”（“2022国际年”，插文24）和联合国海洋大会期间，发布了号召全球小规模渔民支持《小规模渔业准则》实施工作的行动呼吁。^l

以“2022国际年”为契机，建立了一个新的小规模渔业网络（伊比利亚 — 美洲小规模手工渔业网络），将拉丁美洲和伊比利亚半岛的社区汇聚在一起；还建立了泛非协调网络，联合了非洲5个分区域一级的渔业和水产养殖业非国家行动方平台。东非平台编制了有关《小规模渔业准则》实施情况的政策漏洞分析，已提交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

在亚洲，支持《小规模渔业准则》实施的全球战略框架区域咨询小组组织了多场网络研讨会，开展了一次区域实施进展评估。

在地中海和黑海区域，用于指导小规模渔业发展和治理的是一项小规模渔业区域行动计划（粮农组织，2023h）。在此背景下，小规模渔民论坛开展了互动性很强的网络研讨会和讲习班，围绕小规模渔业代表确定的话题，为小规模渔业参与者提供了能力建设。

下一步工作：开启支持小规模渔业的新时代

《小规模渔业准则》重申了其宗旨，即加速提高对小规模渔业这一渔业分部门的关注，并开展支持行动。这种关注和支持体现在有关小规模渔业的研究出现了显著增长，以及有越来越多的新发展伙伴（如橡树基金会的小规模渔业计^m、小规模渔业资源与合作中心ⁿ）参与支持准则的实施。首个十年的实施工作证明了参与式进程的重要性，比如一些“小规模渔业国家行动计划”的制定和区域小规模渔业网络采用了参与式进程，证实这些进程具有推动长期变革的能力，突显出汇聚各方合作伙伴为同一个愿景努力所能产生的巨大效益。

实施工作仍然是一个非线性的进程。集体学习、传播成功经验和分享良好做法，都有助于建立和加强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信任。因此，职责和优势互补的合作伙伴能够展开协作，从而齐心协力实施更多行动。

管理共享渔业资源：区域渔业机构的作用日益增强

共享自然资源特别容易遭到过度开采（Liu、Molina，2021），而在共享渔业资源的国家之间开展国际合作，被认为是有效管理这些资源的根本要务。

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5部分的规定将专属经济区的边界扩展到离岸200海里，赋予沿海国可持续地开采海洋资源的主权。然而，专属经济区的边界贯穿许多物种的分布区域，使不受人类活动边界限制的种群变成了共享资源。类似地，共享的内陆鱼类种群分布于多个国家，管理这类资源需要国际合作和采取有效的用户协作方法。

跨境渔业问题很可能在未来几年内变得更为重要。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以渔业为主的国家数量和共享渔场的总数一直在稳步增加，导致竞争更激烈（Teh、Sumaila，2015）。此外，气候变化导致物种改变了它们的自然分布状态（Pinsky等，2013），因此更加需要有效的国际管理协定（Cheung等，2012；Pinsky等，2018）。

水生生物资源是全球共享资源，在国家管辖范围外由不同的国际组织和区域渔业机构管理。o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鼓励各国通过建立区域渔业管理组织，在海洋生物资源的养护和管理方面展开合作。

“蓝色转型”推动采取有效的政策、治理和制度来支持渔业，具体而言，是通过开展行动，促进通过和实施新的和现行的国际文书、区域协调机制、行动计划和准则。

为获得有效实施，全球性文书和规范性进程应精简为国家和区域层面的法律和政策工具及行动。在这方面，渔业治理的区域化为解决共同关切的问题提供了机会，并形成合力以实现相关联合国机构的全球目标（Løbach等，2020）。

粮农组织自其成立以来，推动和支持了诸多区域渔业管理组织和区域渔业机构，包括这些机构通过区域渔业机构秘书处网络开展的合作。^p当今世界，各国都面临着新旧挑战，需要采取转型行动，有效实施国际渔业管理和海洋治理文书，在此个背景下，区域渔业机构当前和未来的作用都尤为重要。

首要任务是实施粮农组织2009年通过的旨在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港口国措施协定》。在《港口国措施协定》的所有规定中，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的作用都十分重要，需要缔约方在有效实施该协定的过程中充分合作，包括通过区域渔业管理组织进行合作。

类似地，就世界贸易组织2022年《渔业补贴协定》的实施而言，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的作用也至关重要，因为世贸组织的164个成员中有80%至少是一个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的缔约方，其中74个成员是多个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的缔约方。作为实现海洋可持续性的一个主要步骤，该协定旨在禁止缔约方为参与如下活动的相关方提供无益渔业补贴：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对已经过度捕捞的鱼类种群继续捕捞，在不受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管理的公海上作业。该协定还禁止为在沿海国和区域渔业管理组织管辖范围以外地区所开展的捕捞活动和相关活动提供任何补贴（见“世贸组织渔业补贴协定、渔业资源可持续性以及粮农组织的作用”，第167页）。

内陆渔业可持续管理受到灌溉、畜牧、水利发电等竞争性水资源利用的挑战，并会因水资源短缺和污染加重而加剧。为应对这些挑战，粮农组织不断促进内陆区域渔业机构与负责水力发电、农业、采矿等活动的流域管理组织开展合作和协同（插文25）。

2023年，通过了一份堪称里程碑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文书，即《国家管辖范围以外地区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可持续利用协定》。这项协定的多个条款强调需要相关国际文书和机构之间协调一致，并加强现有组织。然而，该协定与国家管辖范围内水域提供的生态服务之间的重要关系尚未引起足够重视。事实上，国家管辖范围以外地区海洋环境的管理与国家管辖范围内渔业生产率和生物多样性是相互关联的（Popova等，2019；Ramesh等，2019）。鉴于两者之间的这种关联，需要酌情在区域渔业机构之间建立合作框架。插文26介绍了粮农组织。加强公海资源管理伙伴关系工作的一个案例。

目前，全世界有50多个区域渔业机构处理海洋和内陆渔业问题，它们之间职责重叠和分散的问题也随之浮现。多年来，加强区域渔业机构之间的合作与协调一直是联合国大会议程及其有关可持续渔业决议的一个内容。有近一半的区域渔业机构在制定渔业统计标准方面展开了有效合作（见可持续渔业的技术与创新，p. xx）。2021年，粮农组织请区域渔业机构在处理跨领域问题时采取共同的方法。2023年，粮农组织召开了两次区域磋商会议，以支持和制定一个框架，用于确定区域渔业机构之间的协调和合作重点，以实现有效的渔业治理。同一区域的组织因此齐聚一堂，就共同关注和关切的话题交流意见、获取宝贵见解，从而寻找解决方案并明确可以发挥支持作用的工具和服务（粮农组织，2023）。粮农组织和合作伙伴将继续发展共享资源管理的合作机制，以确保有效管理所有的渔业资源。

《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的一个重点：管理海洋渔业以实现可持续性

渔业管理是指：

集信息收集、分析、规划、咨询、决策、资源分配以及条例或规则制定和实施（必要时强制执行）于一体的综合过程，旨在对渔业活动进行控制，以确保资源的持续生产力和其他渔业目标的完成（粮农组织，1997）。

粮农组织《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第7条规定了实现有效渔业管理的必要要求、方法和途径。设计和实施有效渔业管理措施的不可或缺的第一步是商定目标，最好是形成正式的管理计划。第7.2条强调需要制定长期管理目标，并且这些目标不可因短期考虑因素而削弱。在制度安排较弱或不稳定时，这一点特别重要，但又非常具有挑战性。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为利益相关方和机构赋权，使其能够设计、实施和监测渔业管理决定并确保遵循法规，从而增加渔业的韧性，改善生计，实现资源的长期可持续性。而要实现这一点，关键是制度和监管框架以及社会、文化和人力资本。

粮农组织“蓝色转型”（粮农组织，2022）强调需要加速制定有效政策、治理结构和机构，以支持渔业管理。这包括采纳现有的国家和国际文书，加强区域协调机制，实施国家行动计划。“蓝色转型”旨在对100%的渔业进行有效管理，到2030年使从事渔业的所有女性和男性都能获得充分的生产性就业和体面 工作。

许多发展中国家的渔业管理能力是有限的。参与式治理机制试图通过制定周全的集体性应对措施来加强渔业管理。从多种形式的基于社区的传统渔业管理实践中获得的经验教训，有助于指导这些机制的进一步实施（Galappaththi等，2021）。应为渔业从业人员和政府工作人员提供适当的培训和能力建设，支持其进行有效的和参与式渔业管理和治理，就小规模渔业而言，此类培训活动尤其关键。《在粮食安全和消除贫困背景下保障可持续小规模渔业自愿准则》。第2部分第5节提供了全面的行动方案，用于促进制定适应性共同管理系统，为地方社区赋权，使其能在小规模渔业的权属治理和资源管理中发挥积极作用（粮农组织，2015）。

《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认识到，需要实现的目标不仅仅是渔业资源的长期可持续性和促进资源的最有效利用，还要支持实现社会和经济目标（第7.4.5条）。纵观20世纪，渔业管理的目标大多围绕最大限度地扩大捕捞渔业的产量。技术能力雄厚、资源丰富的发达国家所采取的大多数鱼类种群评估方法都聚焦于如何估算特定渔业各个物种的最适渔获量。21世纪，渔业管理的目标逐渐扩大到应对过度捕捞目标种群的风险，以及保护目标种群的生物多样性和更广阔的海洋生态系统（Caddy，1999；Cochrane，2000；粮农组织，1995；Mace，2001）。这些变化提高了对渔业管理预防性方法的认识，并加强了此类方法的制定和实施（第7.5条）。管理目标逐渐扩大到考虑包括渔业活动在内的更广泛的社会和生态系统。这推动了渔业生态系统方法的广泛采用，该方法囊括了更广泛的生态、经济和社会目标。^q

对于任何一个具体渔业来说，这些目标并不一定全要满足，有些目标可能更相关，而有些可能相较于其他目标来说更为重要。对一些渔业来说，目标是明确列出的，比如在渔业管理计划中；在其他场景下，目标可能只是暗含地被提及，作为更广泛的管理目标的一部分。

随着渔业管理目标的扩大，管理者们认识到需要考虑各种利弊关系。各项目标之间的常见利弊关系包括渔获量（食物生产目标）与可接受的种群减少程度的对立关系。创造就业这个社会目标可能反向作用于效率的提升或经济利润的增加。类似地，通过大幅减少捕捞或停止捕捞来最大限度地减少对水生环境的影响，会加剧粮食不安全、失业或削弱经济效益等问题。为衡量将渔获物出口至利润颇丰的国际市场与在本地市场售卖之间的利弊关系，通常需要评估对比经济收益以及对粮食安全和营养的社会影响。要在竞争性目标之间维持恰当的平衡，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国家政策和渔业相关目标，不同国家（或同一国家中的不同渔业管理者）衡量替代目标的方式不尽相同。《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第10条建议在（衡量不同管理目标时）在多学科研究的基础上进行决策，以评估渔业资源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效益。为此，粮农组织、世界渔业中心和杜克大学近期开展了一项研究，并发布了研究报告，以阐明小规模渔业在环境、社会、经济和营养层面的贡献（粮农组织、杜克大学和世界渔业中心，2023）。2020年，据粮农组织成员报告，发达国家平均有近92%的渔业受管理计划监控，而发展中国家这一比例仅为60%。如考虑实际落实的渔业管理计划比例，则这一差距还会扩大，分别为92%和56%。^r报告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发展中国家缺乏设计和实施管理计划的能力，特别是针对小规模渔业。

粮农组织的《蓝色转型路线图》重申了粮农组织致力于支持能力建设，以促进通过和实施那些考虑了利弊关系，应对了生态、社会和经济目标的渔业管理计划和战略。这就要求管理计划和战略的设计、实施和监测都应基于最佳的科学数据（包括传统知识），以便为管理决定提供参考。

造成低质量数据的因素往往包括财政和人力资源匮乏，无法实施强有力的数据收集制度或缺乏分析和解读现有数据的技术能力。已采取若干办法应对数据和信息匮乏问题，包括与业界合作以共享捕捞期间收集的信息（Mackinson等，2023）；与渔民和科学家们协商，将基于社区的数据收集项目制度化（Schroeter等，2009；Haridhi等，2021）；最大化地利用传统知识（Al Mamun等，2023）；同时提升两方面的技术能力，即设计具有成本效益的数据收集系统的能力，以及管理、保存、解读和分析数据及信息的能力（Gutierrez等，2023）。尽管这些解决办法的实施范围正在扩大，许多渔业仍处于数据缺乏的状态，亟需考虑采用预防性方法。如《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中所述：“不应当把缺乏足够的科学信息作为推迟采取或不采取养护和管理措施的理由。”

《负责任渔业行为守则》和《小规模渔业准则》、渔业生态系统方法和“蓝色转型”推广环境和社会方面负责任的渔业管理措施，以确保水生生态系统的活力和惠益的公平分享。此外，这些文书和方法还为制定渔业管理方面的适当治理框架提供了基础，此类框架在更宽泛的环境、经济和社会管理方法内，尊重并纳入传统知识和做法（插文27）。

插文27渔业生态系统方法 — “南森计划”：渔业管理和评估方面的成就

“南森计划”是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粮农组织）与挪威建立的一个长期伙伴关系，旨在促进水产食品体系对伙伴国粮食安全和营养安全的贡献。

2017年，挪威发展合作署、粮农组织和挪威海洋研究院签署了渔业生态系统方法 — 的新一期计划，扩展了该计划对实施基于生态系统的渔业管理方法的支持，加大了对海洋可持续性新威胁，包括对气候变化的应对力度，并与粮农组织的“蓝色转型”愿景保持一致。

该计划在海洋资源和生态系统方面创造知识，推动渔业生态系统方法框架落实，提升合作伙伴的渔业研究和管理能力等方面，获得了许多重要成就。

在2017-2023年期间，“Fridjof Nansen博士号”研究船汇聚了42个国家的672名研究人员（216位女性、456位男性），他们收集和分析知识、数据及信息，为渔业管理提供咨询意见。该计划出版了100多种科学出版物，涵盖生态学、生物学、营养价值、生境和气候变化方面的广泛科学主题。发现了24种新的海洋物种，从而使该计划成立以来发现的新物种总数达到88种。

“南森计划”为东部中大西洋渔业委员会、西南印度洋渔业委员会、《本格拉洋流公约》和东南部大西洋渔业组织等区域组织的科学咨询进程作出了贡献，开展海洋调查，支持区域科学工作组的分析和评估，并在这些组织的法定会议上提供建议、知识和信息。

“南森计划”通过政策和法律框架为实施渔业生态系统方法开发了一个诊断工具，以支持合作伙伴评估该方法的遵循情况（粮农组织，2021a）。144名人员（44位女性，100位男性）接受了该工具使用方面的培训；31份渔业生态系统方法国家评估报告出炉；6个国家获得了支持，以审查其渔业立法和政策，从而更好地遵循渔业生态系统方法。9个国家和2个区域分别获得了协助，以更好地实施遵循渔业生态系统方法的国家渔业管理计划和共享种群渔业管理计划。“南森计划”还开发了监测渔业生态系统方法实施情况的另一个工具，并为250多个渔业利益相关方提供培训，以推广该工具在7个非洲国家40个渔业中的应用，从而实现设定基线和监测进展。通过定向培训，伙伴机构的794名人员（301位女性、493位男性）在以下方面的能力得到加强：渔业生态系统方法和工具、共享种群管理、性别主流化、调查数据分析、种群评估方法和工具以及数据收集做法。

2024年，渔业生态系统方法 — “南森计划”在前五年经验教训和成就的基础上，开启了新的五年期工作。它将更加注重渔业管理与科学之间的联系，同时加强与更宽泛的海洋治理框架之间的联系，为可持续发展目标和联合国海洋科学促进可持续发展十年作出贡献（2021-2030）。

Fridtjof Nansen博士的研究船
©粮农组织/Mariano Silva

Fridtjof Nansen博士研究船上的研究员
©粮农组织/Mariano Silva

资料来源： 粮农组织2021a。《通过政策和法律框架实施渔业生态系统方法的诊断工具》。罗马。https://doi.org/10.4060/cb2945en
粮农组织。2021b。《渔业生态系统方法实施监测工具—监测渔业管理生态系统方法实施情况的一项工具：用户手册》。罗马。https://doi.org/10.4060/cb3669en

改进海洋渔业种群状况的评估方式

自1971年首次发布全球海洋渔业种群状况报告（Gulland，1971）以来，粮农组织一直定期评估全世界海洋渔业资源状况，自1997年以来，这些评估结果发布在《世界渔业和水产养殖状况》系列报告中。粮农组织评估的目的是概述全球和区域海洋渔业资源状况，协助政策和管理，以实现渔业资源的长期可持续性。目前使用的方法于2011年通过（粮农组织，2011），而纳入考虑的渔业种群清单没有变化，以保持时间序列的完整性。粮农组织认为，当下正是更新评估方法和渔业种群清单的恰当时机，以便更好地应对渔业评估管理以及渔业目标物种的变化，并确保时间序列的完整性。

更新后的方法将更加透明，会提供全新的报告格式，并与日益壮大的全球、区域和国家评估管理专家团队及各成员国的评估中心进行更为直接的沟通。这个过程之中，第一步就是更新粮农组织各区域分析中考虑的种群清单，以使其更好地反映该区域当前的渔业活动。这项工作与当地机构和专家合作完成，采用区域研讨会及其他磋商形式，例如粮农组织渔业委员会渔业管理小组委员会，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指标14.4.1（生物可持续限度内的鱼类种群比例）的达成情况（见“可持续发展目标14个指标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第100页）。

之后，视各区域数据质量和补充资料的情况，实施分级评估方法：

1. 第1级–传统种群评估结果可获取并被认为可靠的种群。粮农组织使用区域渔业机构和/或国家主管部门报告的正式结果。
2. 第2级–无正式评估结果但可以采纳替代性方法（如“种群减少分析+”^s）评估结果的种群。这种情况是指：可以利用包括渔获量和丰度指数（或基于渔业的单位捕捞标准化渔获量）等外部数据的补充信息或（在无单位捕捞努力量渔获量/丰度数据时）专家判定的关于资源利用程度的先验值来推测特定种群的状况。
3. 第3级–如果用于第1级或第2级方法的数据均不充足，将采用证据权重^t法，根据定性/半定量信息对种群状况进行分类（Souza和Barros，即将出版）。

插文28介绍了在粮农组织6个统计区召开的首轮区域磋商会议结果，通过使用现有的和更新的方法得到的2021年种群状况指数。结论已于2024年1月提交渔业委员会渔业管理分委员会，就获得的衡量指标针对2019年数据比较了现有方法和新方法。即将发布的粮农组织技术文件《世界海洋渔业资源状况报告》将详细描述该方法。

插文28海洋渔业种群评估区域磋商会议

有关种群评估最新方法论的区域磋商会议于2022年和2023年以网络会议的形式举行，涉及以下地区：(i) 37区（地中海和黑海）；(ii) 31区（西部中大西洋）；(iii) 41区（西南大西洋）；(iv) 57区（东印度洋）；(v) 51区（西印度洋）；(vi) 34区（东部中大西洋）。加强了与地方和区域专家的沟通和分析；为200名人员提供了线下培训，并为其余65名人员提供了线上培训；就种群状况最新指标向63个国家进行了咨询；评估的种群数量从189个增至1093个（见表）。

试点阶段结果

51区和37区的结果尚为初步结果，就41区和34区而言，过度捕捞的种群百分比很接近（41区过度捕捞百分比分别为41.2%和39.3%，34区过度捕捞百分比分别为51.3%和48.8%），相比之下，31区从42.0%大幅下降至31.8%，57区从37.3%大幅下降至28.9%（见图）。这两个区域过度捕捞种群的减少，可能是因为增加了许多在区域层面上很重要的小型单元，增加可持续捕捞的重要种群，降低过度捕捞的种群比例。

一些磋商会议还制定了有用的信息图表，对信息进行了综合，如插文2.2.5B1图2所示的57区信息。该信息图表显示了过度捕捞的影响、与区域有关的关键信息，并从渔船、渔民和经济价值等方面阐释了渔业的重要性。还列出了目前发现的对生态系统的新威胁以及对人和环境影响方面的更多信息（通过专家调查收集）。

区域磋商会议支持了粮农组织出版物中关于该信息图表的信息，以便向整个区域传递信息。这有助于在区域或国家层面编制政策简报。

粮农组织六大主要捕捞区种群状况与同年使用新方法、扩展后的种群清单及数据集的种群状况对比（参考年份，2021年）

注：粮农组织主要捕捞区为： 31区（西部中大西洋）；34区（东部中大西洋）；37区（地中海和黑海）；41区（西南大西洋）；51区（西印度洋）；57区（东印度洋）。37区和51区的数据为初步数据。iSOS：鱼类种群状况指数。
资料来源：作者的阐述。

鱼类种群状况指数比较：粮农组织四大主要捕捞区的最新方法与现行使用方法（2021年作为参考年）

注：粮农组织主要捕捞区为：31区（西部中大西洋）；34区（东部中大西洋）；41区（西南大西洋）；57区（东印度洋）。iSOS: 鱼类种群状况指数。
资料来源： 作者的阐述 。

显示57区渔业在经济价值、就业、捕捞努力和种群状况方面重要性的信息图

分委员会审查了一份详细的工作计划，以支持实现海洋资源状况指标更新的目标。该工作计划阐明了分级分析和交流方法（见插文28信息图表）的范例，这些方法将在粮农组织大多数统计区全面实施后在《2026年世界渔业和水产养殖报告》中介绍。更新后的方法进程将利用区域渔业机构及其他合作伙伴在渔业和资源监测系统伙伴关系（见插文26，第155页）中的努力成果，及时整理、分享和传播已发布的评估结果，并通过专门记录种群状况分析的数据库来管理独一无二的已评估种群清单。该进程将提高国家和区域渔业机构在评估种群状况、使用创新工具和虚拟平台（如iMarine的虚拟研究环境）方面的能力。该计划还将鼓励各方更多地参与全球分析。各国机构将更积极地参与全球分析，这些机构获得授权定期提交分析报告，为粮农组织旗舰出版物提供内容，同时报告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指标14.4.1方面的进展。这可以支持报告程序之间的逐步趋同整合，并允许将该指标扩展到多个目标的使用。

内陆渔业的管理优先重点

内陆渔业几乎全是小规模的，往往处于偏远地区，具有季节性或临时性特征。内陆渔业捕捞的物种多样化，许多物种有洄游的特性，往往会进行远距离洄游。此外，内陆渔业还受到捕捞压力和环境因素的双重影响，并可能进而受到气候变化、水力发电、灌溉发展、污染和取水活动等外部因素的影响。鉴于内陆渔业的多样性和分散性，通常由地方团体和土著居民使用传统知识和管理做法来管理。这些做法通常能适应变化，包括其他生计机会方面的变化。聚焦这些做法中内在的知识和经验，将有助于扩大评估的参与性和跨学科性，揭露内陆渔业在粮食安全和减贫方面的往往不为人知的贡献（见插文25，第154页）。

就内陆渔业状况而言，光有渔获量数据还不充分。必须分析许多渔业与更广泛的水生环境以及社区和粮食体系之间存在的联系和关联。这就需要扩大评估范围并采用与实际情况相关的方法。

参与性综合评估

渔业生态系统方法能满足这些要求，它扩大了评估的范围，涵盖生态、社会、经济、法律和体制层面。此外，该方法还认识到土著居民或地方知识对规划和共同管理的重要性。各类方法应处理这种关联性，以支持动态、分散且数据和资源有限的渔业的评估需求。基于长度的实证建模方法便是一例，可加以扩展，以体现内陆渔业的作用和价值，以及其与其他生计活动和地点之间的关系。要实现这些目的，需要描述内陆渔业的多种经济做法，包括合作、赠予、互惠和对管理的集体投资，这些做法能减少冲突并促进社会保护。

流域层面的评估

在制定集水区和流域层面的水资源和土地利用决策方面，内陆渔业管理者的影响力或作用通常都很小。渔业利益的边缘化会对水生生境和依靠水生资源为生的社区造成重大影响，因此必须在流域层面开展包容性的综合评估。一个流域层面的评估方法展示了威胁的类型和程度（见“渔业资源状况”，第42页），这有助于对干预措施进行优先排序，并显示流域不同部分在总体威胁程度中的占比，提示管理、养护和生态系统恢复的优先重点。

指标型渔业

在流域威胁评估的基础上，另一项优先重点是制定方法，以便通过指标型渔业网络追踪一系列全球范围内重要渔业的情况。所有这些指标型渔业将提供相关流域水生环境状况和趋势方面的信息。针对这些指标型渔业使用共同框架，将有助于全球层面的评估，并为地方、国家和流域组织创造积极贡献的机会。指标型渔业的选择标准包括：已纳入监测的渔业，监测可能产出有关现状和趋势信息的渔业，也包括预计会受变化影响的渔业。选择标准还应包括对粮食安全、经济和生计的贡献。应优先考虑简单、可靠的数据收集规程，如根据不同的物种或生态类型（如洄游物种、寿命较长物种、非本地物种）监测渔获量构成。

面向可持续渔业的技术和创新

过去十年，可持续渔业取得了长足的技术进步。例如，在渔具、渔船、动力系统以及船上处理和保存渔获物的设备等方面的创新，显著提高了全球捕捞效率，同时也提升了渔获量和渔获品质。渔业管理和立法进程不是总能跟上变化速度。经济激励政策和效率的提高是渔具创新的主要推动因素。例如，集鱼装置可能包括探鱼仪和应答器，以便通过卫星将附近鱼群的丰度告知渔民。渔具的改善契合渔业法规的目标，即减少捕捞作业对水生生境和生物多样性的影响。拖网渔具创新一般注重减少兼捕和提高经济效率。案例参见粮农组织按类型对渔具的概述（He等，2021），以及粮农组织《兼捕管理及减少丢弃物国际准则》（粮农组织，2011）。

捕捞技术和鱼类行为联合工作组的科学家们每年分享世界各地的渔具创新，分享活动还得到了国际海洋考察理事会和粮农组织的支持（粮农组织，2023）。此外，在国际海考会的主持下，欧洲专家定期举办关于创新渔具的研讨会，编制关于最新渔具和捕捞方法的宣传材料。

全球范围内正推广符合2019年粮农组织《渔具标识自愿准则》（粮农组织，2019）及相关手册的创新措施，以促进识别渔具所有权，处理渔业所造成的污染问题，包括遗弃、丢失或抛弃的渔具问题（见“全球生物多样性协定背景下的渔业和水产养殖”，第205页）。粮农组织渔具标识手册（Einarsson、He、和Lansley，2023）为遵守这些国际文书和协定所列的渔具标识要求提供了实用指导。

渔船的创新往往由经济利益驱动，通常导致大渔船通过提升吨位、船身长度、发动机功率等提升捕捞能力。粮农组织近期更新了各类生产渔船的概述（Thermes等，2023），介绍了渔船设计的发展趋势，有助于更好地收集渔船统计数据。小型渔船的建造越来越多地使用玻璃钢替代木材。此外，近期，使用塑料[（聚乙烯（PE）/高密度聚乙烯（HDPE）]船体的小型渔船舶也开始进入渔业领域。这些新材料的应用提高了渔船的安全性、耐用性和回收再利用的可行性。还存在一些有助于提高海上安全性的技术创新，见插文29。

插文29有助于增强海上安全的技术创新

商业捕捞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之一。2019年，粮农组织估计，全世界渔业领域每年死亡人数达3.2万。然而，新的研究表明，渔业从业人员死亡率比这一数据还要高3～4倍（Willis和Holliday，2022）。渔民、水产养殖者和渔工的非致命受伤事故也十分常见（如手臂或腿部骨折、头部和颈部受伤，以及手指、手、胳膊和腿截肢等），但极少被报告。

大多数事故和死亡发生在小规模渔业，而小规模渔业是全世界捕捞渔业中最大的就业来源。渔民面临的诸多风险包括：恶劣天气、发动机故障、碰撞、火灾、渔船构造缺陷、超载、疲劳、安全措施和培训不充分等。由于世界各地的水产食品需求日益增长，气候变化也日益影响着捕捞条件，捕捞及相关活动越来越危险。

粮农组织正通过实地项目，与区域组织、成员、渔民和渔业社区合作，改善渔船的设计、构造和设备，包括材料和方法、稳定性和安全性。粮农组织建议，小规模渔船应装载安全设备和工具，至少应包括：救生衣、救生圈、航海罗盘、无线电通信、导航用GPS、急救箱、灭火器、求救信号发射器、紧急无线电示位标、锚、桨和夜间安全导航灯。

安全技术是否有用，取决于设备的可靠性和船员是否能正确使用。进行近海捕捞作业时，发动机应是可靠的，船员应知道如何使用导航、通信和灭火设备。最根本的是要配备救生衣和提供针对性的培训，以建立安全意识，提高减少海上风险的能力。为营造渔业安全文化，主管部门、船舶制造商、船东和船员应开展合作，并使保险机构和社区参与进来。社区数据平台和通信技术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改善海上安全，对生命救援和降低伤害产生了积极影响。

近年来，在改善渔船安全和作业条件方面作出了许多技术创新，包括：新型渔具和拖曳系统、水下拖网摄像头、自动翻转的防沉船舶、安全性更高的救生衣，以及功能更加丰富的导航系统（集成了卫星数据、地图、波高、海流、、气象服务、电子海图显示和信息系统以及多波束声呐)。

粮农组织2024年1月主办的第六次国际渔业安全与卫生会议审查了渔业安全方面的最新技术创新。世界很多地区的海洋安全监管机构、渔业管理机构、渔民和捕捞安全专家正携手合作，共同确保改善船上安全和作业条件的技术创新也能为世界各地的小规模渔民造福。

粮农组织设计的能适应气候变化的渔船，斯里兰卡
©粮农组织/Kolitha Bandara

个人漂浮装置和安全设备
©粮农组织/Kolitha Bandara

资料来源：Willis, S.和Holliday, E。2022。《死亡事故 — 全球渔业真实人力成本的量化分析》。2022年11月研究报告。渔业安全基金会。[2023年11月28日引用]。https://fishsafety.org/wp-content/uploads/2024/02/White-Paper-Triggering-Death-November-2022.pdf

数字技术的发展已将船舶、渔具和集鱼装置转变为功能广泛的数据平台，包括船舶监测系统、日志、鱼群探测传感器、视频记录、渔业管理（插文30），以及遥感数据（如自动识别系统）。这些技术以及诸如用于基因分析的DNA或卫星图像等其他技术，都产生了新的大数据流，有利于增进渔业及其与生态系统相互作用方面的科学技术知识。

插文30沙特阿拉伯渔业管理中的人工智能应用

粮农组织和沙特阿拉伯联合开发的渔业电子监测系统将该国的模拟数据收集升级为全数字化的渔业管理系统。

沙特阿拉伯环境、水和农业部渔业总署与粮农组织合作，共同研发了这项新系统，使政府能将与渔业相关的不同部门的数据收集起来并使统计工作自动化。在渔船上、上岸点和拍卖大厅安装摄像头，能使渔业官员在线接收数据和信息；随后这些数据会被深度学习算法处理，处理结果再由统计软件进行自动分析。沙特阿拉伯环境、水和农业部渔业统计司司长Ali Alsheri说：“这项技术是我们渔业统计系统的一个重要进步，因为它能提高调查员在上岸点所收集数据的数量和质量。”

“过去，调查员在上岸点收集数据困难重重，因为气候条件恶劣、地点偏远、识别物种存在困难。新系统能够帮助解决这些难题。”

沙特阿拉伯的捕捞产量从2000年的4.90万吨增至2022年的7.95万吨。有3万多名渔民直接参与捕捞活动，而纵观整个行业，就业人口达约15万。近年来，在政府支持、经济激励和强劲市场需求的推动下，渔业从业人员的数量增长迅速。

在2021年采用数字技术之前，渔业官员会定期到实地手动收集统计数据和信息，这个过程耗时耗力，导致报告、分析和政策规划方面的延误。2021年年底，在启用带移动应用软件的新数字系统后，数据收集过程得到简化，能通过交互式地图、图形和表格立即更新渔业相关情况。2023年又进一步采取了新举措，安装了摄像头并使用了深度学习算法，使数据收集自动化，从而完成了整个系统的自主操作。

沙特阿拉伯环境、水和农业部渔业司司长Khaled Alshaye感谢粮农组织的支持，他表示新系统将为政府提供快速、准确的信息，促进渔业的可持续发展。他说：“新系统将帮助渔业官员在规划渔业政策和投资时作出正确决定。”

该粮农组织项目的首席技术顾问Kakoli Ghosh表示：“这个数字系统是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中的一个关键创新，增强了沙特阿拉伯环境、水和农业部实施可持续农村农业发展计划（2019-2025）的能力。这个系统能改善渔业和水产养殖业的可持续管理，有助于确保遵循海洋生态系统管理方面的国际标准。”

可持续水产食品有助于应对沙特阿拉伯的饥饿和营养不良问题，减少其农业粮食体系的环境足迹，并为依赖渔业和水产养殖业的社区创造收入和营收。

红海某渔船上带太阳能电池板的摄像头
©粮农组织/Pedro Guemes

与以往相比，渔业可持续管理必须更加依赖健全的数据收集系统，这就需要操作和统计高质量、高分辨率的数据（粮农组织，2016）。当今的数据洪流必须在设计和分析阶段就纳入大数据概念，这意味着需要成功整合来自不同领域的数据。为确保数据达到质量要求，粮农组织近期制定了关于渔业统计大数据的元数据标准。为促进可扩展的、以数据驱动的创新，粮农组织与其他利益相关方就统计和操作系统的标准化和统一（粮农组织，2018）展开了协作，例如：渔业统计协调工作组正在考虑如何将从渔船传输的（大）数据（如基于自动识别系统的渔业活动）中产生的指标纳入统计标准；渔业和资源监测系统通过信息管理政策的实施，汇编了标准、定义和最佳做法，其中包含由系统整理、储存和传播的数据，以及这些数据在渔业信息系统中适当应用的情况。

粮农组织还为国家渔业统计数据和管理信息系统（如Calipseo）（粮农组织，2020）提供了工具，并为区域渔业机构的数据库提供了支持，这些数据库均采用渔业统计协调工作组的参考统一标准。这些工具为更高效的国家渔业数据收集系统和更强大的区域数据共享系统提供了范例。这些创新包括通过如下开放式平台进行数据共享和公开数据发布：粮农组织的地理空间数据“手拉手”地理空间平台、渔业和资源监测系统的全球金枪鱼图集、西部中大西洋渔业信息系统和“全球种群和渔业记录”。标准化的提高促进了利益相关方之间就数据质量和有效性的磋商，推动形成高质量渔业数据的合作分析。

随着近期大数据模型人工智能工具的诞生，渔业组织所拥有的数据可在全新的背景下重新利用。最近建议采用的工具包括：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模型、卫星图像的人工智能分类模型，以及用于预测与追踪入侵物种分布的机器学习。然而，创新数据服务也带来了诸多挑战和问题，涉及社会公平、数据可访问性和产品惠益分享；因此，需要具有针对性的指导和政策，以确保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作出积极贡献。粮农组织正积极参与若干伙伴关系，如“罗马人工智能伦理呼吁”（粮农组织，2021），以期促进人工智能在包容性互惠环境中的安全和公平利用。

当今世界，有超过70亿手机用户，无数的传感器和仪器在使用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产生大数据。这些数据可以改善渔业管理，但前提是在整个数据生成和使用过程中，彻底遵循公平、负责任的数据获取和使用指导。例如，数据质量、可靠性和全面性指标就至关重要，有利于在利益相关方之间建立信任。随着公民科学的发展，渔业从业者也成为数据提供者，考虑数据获取和利益分享就显得更为必要。粮农组织与其合作伙伴协作，持续调整其数据管理政策，以便与时俱进，及时应对这些变化，引领新技术的负责任使用。